「微末」沈老师番外（二）可独立食用-努力向上爬的捷子

沈语默连着发了三天烧，他勉强恢复正常生活，赵谦寻就不负众望的病倒了，不过症状没有沈老师那么严重。发了两天烧就又活蹦乱跳了，反倒是沈语默一个多星期过去，咳嗽也没见好。

沈语默连着照顾生病父亲的一个星期，已经休了两个星期的假了，不好意思再推脱不上课，加上这周疫情突然爆发，沈语默每星期一节本科生都课，一节研究生的课，全被安排在线上上课，沈语默的经费课题都压在院长哪里，他不肯请假，不得不一边咳嗽一边备课。

赵谦寻和他生活在一起，知道沈老师状态不好，也清楚沈语默现在这个样子工作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偷偷给沈语默多请了一个星期假期。审批的条子都提交教务系统了，副院长给沈语默打了个慰问电话。

“许院长，我真的没事了，请假条是我忘记交代学生，您没来得及批正好，课我继续上您放心。好，谢谢您关心，您多注意身体，这段时间谢谢您照顾，我出隔离期一定登门拜谢。”

赵谦寻“当”一声将水杯放在沈语默面前，这人憋着一直不肯当着领导面咳出声，脸都憋红了。沈语默挂掉电话，喝掉杯子里的水，责怪赵谦寻说：

“我给你我教管系统账号不是让你随便给我请假，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赵谦寻：

“我跟你说你会同意吗？”

沈语默看他生气，压下心底的焦虑感，把杯子放下，把手放在他膝盖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拿院里指标的时候，就和院长保证过要负责，研究生课程又涉及我的课题，评职称，我不能辜负许院长对我的信任。”

赵谦寻怎么会不知道沈语默的难处，但他不在意沈语默的成就，身为男友他更在乎沈语默的健康问题，将膝盖从沈语默手下抽出来：

“我可以养你，沈老师你不用这么拼命。”

沈语默默默的收回手：

“呵，你能帮我评教授职称吗？你能帮我做课题吗？你能养我一辈子吗？赵谦寻你是个少爷，我不是。”

赵谦寻隐隐感觉出沈语默情绪不对，压着脾气耐心安抚他：

“我的意思是你有退路，不必逼自己，职称可以晚点评，课题我们一起努力不差这一节课，你歇一歇精神好了效率也高。就算真的不成功，有我你掉不下去，总之先把身体养好。”

沈语默本来呆了两个星期没工作，心里就焦虑，不想再闲下去了，赵谦寻不但不理解他还火上浇油：

“上个课而已，你都要管我，赵谦寻你就是养尊处优习惯了，什么事都觉得无所谓，毕竟你不用争就已经拥有了别人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但我就是个小老师，我必须争。”

赵谦寻耐心听沈语默对他吼完，心知这种状态下没法好好交流，于是压着火气，深吸一口气，把桌子上半杯水带走了，空留下一句话说：

“我去客房睡。”

这句话后赵谦寻就真的搬去客房了，把主卧让给了沈语默。沈语默备课备到很晚发现赵谦寻屋子的灯还亮着，沈语默很想知道赵谦寻在忙什么，又拉不下脸主动认错，想着明后天赵谦寻就有他的课，不愁找不到台阶下，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沈语默给本科生上课，翻找半天腾讯会议的参加人员也没看见赵谦寻，这节课虽然不在赵谦寻课表上，但研究生一般都会去上自己导师的大课，要么做助手，要么帮着讲课。赵谦寻从没缺席过沈语默任何一节课，这是第一次。

沈语默怀着心事上课，想咳嗽就一直喝水压，一杯水没上半小时课那就喝干净了，他憋的正难受那，赵谦寻突然端着一杯水推门进来，丢下水杯就关门走了。

中途下课，沈语默在赵谦寻门口转悠半天也没进去，最后还是捧着两杯水回屋继续上课了。沈语默心想明天是研究生的课，赵谦寻不得不上，他到要看看这小子能和他犟到什么时候。

“……主要问题是，不同的数据格式带来了格式转换和字段映射问题，没有统一的标准规范，无法实现元数据的统一描述、规范标引、集成整合和元数据互操作。赵谦寻，你是分项目负责人，对解决方法有什么看法吗？”

会议安静了几秒钟，这个问题是文献数字化的一大难题，别说赵谦寻了，整个学界都没有完整都解决方法。所有人都在心里为赵谦寻点了一盏灯，谁想赵谦寻打开话筒说：

“沈老师你好，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参考了刘石先生《文献学的数字化转向》一文，认为可以通过标注是建立知识关联的基础，通过对数字文献的标点、分词、标引和专名识别等，实现古籍的跨文本、跨库甚至跨媒介索引。利用已有人名、地名、职官、俗语、典故等专名词库辅助，提高分词、标注的速度及准确率。例如《正气歌》中引用都十二个典故……”

沈语默听得眼前一亮，他这问题是特意设置刁难赵谦寻，这么大个难题扔给赵谦寻，本意是想赵谦寻回答不出好问他，给自己找个优越感，顺带报复赵谦寻缺席他昨天的课，没想到赵谦寻居然猜到他要问什么，回答出来了，还回答的相当完美，甚至能单拉出来写一篇小论文。这人不会半夜偷看他的教案吧，沈语墨心想。

沈语默越听越不对劲，文本格式问题是这个课题很突出的问题之一，赵谦寻不是猜到沈语默要提问的问题，是一直在为他的课题和项目费心力，怪不得这两天赵谦寻睡的比他还晚。沈语默脸上发烧，他身为老师却想着在课堂上给自己找面子，因为吵架的事刁难赵谦寻。

下课后，赵谦寻打开微信，项目群里都在讨论这节课的问题：

“牛X呀老赵，讲稿来一份我研究研究，你这几天没上课是不是跟着沈老师去见什么世外高人了。”

赵谦寻哂笑一声，世外高人没有，室内高人还在冷战期，特意给他挖坑等他跳那，于是乎回了一个捂嘴的emoji表情：

“嘘🤫，只可意会。”

赵谦寻这边刚回完消息，屋门就被敲响了：

“谦寻，我可以进吗？”

赵谦寻关掉手机：

“进。”

沈语默穿着和赵谦寻一样的深蓝色情侣睡衣，背着手走进屋，低头支支吾吾半天：

“那个，谦寻……对不起，我那天不该拿话呛你，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