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我放弃了上北大
題目：全国新高考2卷：以“选择·创造·未来”为主题写一篇文章
所有励志短片都告诉你，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大胆去追求理想的目标。
我想劝你，敬畏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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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8号 早7:00 高考第二天
河北 石家庄 某实验中学旁边的面馆里。
“据商务部监测，2019年除夕至正月初六（2月4日至10日），全国零售和餐饮企业实现销售额约10050亿元，若2020年销售额腰斩估计，将损失5000亿元。 ”
程月一边喝馄饨汤一边和在厨房忙活的哥哥说：
“哥，换一个台。”
程煜放缓搅动汤勺的手说：
“今天不看新闻了吗？”
程月偷偷挖了一勺辣椒油放进馄饨汤里，不耐烦的回答：
“昨天语文就考完了。”
程煜把饭勺放稳，把手上的热汤水蹭在麻布围裙上，去拿上墙挂着的电视遥控器。
“月月！”
程煜皱眉头从程月嘴底下，把那碗飘辣椒油的馄炖抢出来。
“说了不许吃辣椒，马上要考试了！”
程月抬头看见自己的哥哥程煜，今年高考没下雨，盛夏的阳光落在他哥哥洗的发白的围裙上，疫情中本该热闹的面馆，冷冷清清只有她们兄妹二人。
老式电视机正兢兢业业的播报早间新闻：
“……消费者对于餐饮的消费需求已经从简单的‘安全、卫生’提升到了‘营养、健康、美味’，有利于具有规模优势、品质优势、新产品开发优势的食品企业的发展；外卖的……。”
程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头说：
“哥，我要还想读高六怎么办。”
是的，这是程月第三次高考了。
程煜端着那碗飘红油的馄饨，怔了一下：
“别瞎想，先好好考试，馄炖我给你换一碗。”
程月抬头看他哥哥去隔间给他盛馄饨。
“哥…我昨天晚上，对了数学答案。”
程煜背对着她，定了定，又给她盛了一碗新的馄饨：
“快吃吧，吃完哥送你去考试。”
程月盯着眼前的馄饨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咽下去。
程月第一次高考就过了重点线，第二次高考就能排进全省前100，但她果断拒绝了某知名985抛来的橄榄枝，毅然决然选择继续读高中，继续考高考。
她发过誓，她此生定要上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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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日凌晨两点，程月睡不着，起夜上厕所，推门一道光，从门缝泄进来，照得她睁不开眼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灯光，才看清门外的人，是他哥哥，程月清醒了不少，借着灯光摸到床头的眼镜，偷偷看程煜的背影，好像在看什么纸质材料。
7月11日凌晨，程月在黑暗中摸写字台书堆上的手机。
屏幕荧光落在她淤青的眼底，凌晨三点钟。她已经连续失眠三天了。
转眼看见门缝下泄出来的微光，她哥哥也连续失眠了三天了。
程月打开百度，习惯性的点开搜索记录上被她点开无数次的词条：
“2020年高考全国一卷数学题答案”
她明明知道最后一道大题答案是为√7，她卷子上写的是7。可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看，期望奇迹发生，妄想她打开答案，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是7。
程月攥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答案迟迟不肯拉到最后，她不敢…不敢面对那个√7，这道题10分，就算前面一分不扣，她也无缘清北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复读了2年！她今年20岁了，她的朋友圈，同级的姐妹晒的都是，社团活动、男朋友、火锅、美甲，抱怨的都是期末周复习不完，保研有多难，只有她还在起早贪黑的准备高考。
她错了吗？她这么执着错了吗！她只是想要上北大，想要实现自己一生的梦想！
她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好，什么都不会，三年她耗了三年的青春，考不上她还能干什么？
“呜……”
程月抱着手机，在被窝里窜成一团，低声抽泣。她真的很努力，很拼命了，3模她考了年级第一，她有很大希望上北大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被眼泪糊了一片，程月怕手机进水，胡乱用袖子擦了。屏幕上忽然跳出一个巨大的黑色信封，边缘闪着一圈金边。
信封的火漆封印上刻着一个四龙非龙，腋下长眼睛的怪物。
程月愣住了，这是什么？不会是中病毒了吧？
程月想切出软件却发现手机像是死机了，怎么也动不了，更可怕的是连强制关机按钮都不管用。
程月没办法，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那个火漆信封。
屏幕在一片金色的碎花中突然变得漆黑，掐断了深夜里的唯一光源，程月使劲掉了几下屏幕，懊恼的扔下手机，把自己摔在床上，捂住哭肿的眼睛，怎么这么倒霉，连手机都坏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程月愣住了。她手机屏幕从新亮了起来，屏幕上的光聚集成光束，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小怪物，就是火漆上印的那个腋窝下长眼睛的丑龙。
“汝才是丑龙！”
程月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手机成精了？
那丑龙在空中转了个圈，懒懒的撑着脑袋说：
“什么手机成精？吾是饕餮神兽。”
程月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机问：
“饕餮？你怎么在我手机里？”
饕餮摆了摆小尾巴，懒洋洋说：
“被汝的眼泪召唤出来的，吾乃是贪婪化身，需贪婪且绝望的泪水才能召唤出来，小丫头，汝小小年纪，野心倒是不小。”
程月冷哼了一下，她想去最高学府读书，有错吗？
“所以你是来奚落我的吗？”
饕餮睁开腋下两个眼睛。
“当然不是，吾是来帮汝实现愿望的。”
“你可以实现愿望？”
饕餮瞧程月兴奋的样子，回个她一个漂亮的白眼。
“是……”
“真的吗？”
“是，但只有一次…”
“可以让我数学最后一道题做对吗？不……可以让我上北大吗？”
“嗷——”
饕餮被程月第三次打断，不耐烦的张嘴呲牙，吓唬，吼了一声。
程月这才看清他口中差互的獠牙，瞬间安静了下来。
饕餮回复了卧姿，继续撑着脑袋摇着尾巴说道：
“吾可以实现汝任何愿望，汝可考虑七日，七日后吾来找汝，机会只有一次，望汝慎重。”饕餮身上光芒，就要消失是忽然回头道：“哎，小丫头，汝的灵魂还算干净，吾多一句嘴，宴安鸩毒,不可怀也，珍惜眼前人事吧。”
程月抱着重新恢复黑屏的手机，在凌晨的夜里坐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以为自己太想上北大，才做了个梦，打开手机却在屏幕上发现了一个黑色金边的信封图标。
打开app，页面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倒计时：
6天18小时5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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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从床上爬起来已经中午11点了，起床出来看见门口他哥哥在和一个穿白色防护服的防疫工作人员说话。
“我们有营业执照，也有卫生许可证……”
程煜指了指店内墙上表了画框的许可证。
“不好意思先生，由于防控需要，这一带的店铺暂时不能线下营业。”
程煜送走了防疫人员，转身看见穿着睡衣的程月，勉强笑了一下，说：
“月月起来了，中午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程月盯着他哥哥那身一年四季都不变样的麻布围裙，本来觉得应该好好吃一顿，庆祝天上掉馅饼，让她能上北大。可看见程煜这无奈的一笑，程月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吃什么？店都开不下去了。”
程煜愣了一下，温言解释：
“那有这么严重，关几天门而已，咱们兄妹刚好休息几天。”
程月沉默了一阵。
“哥你不用瞒我，我看见你半夜翻房租和水电费合同了。”
“月月……”
程月看不了她哥哥这个皱眉的表情，思考了一阵，忽然摸到了兜里的手机：
“哥，或许我们可以送外卖？”
两兄妹捣鼓了一中午，终于在某了吗和某团上注册成为了商家。
程月趁着她哥哥做午饭，打来手机上那个黑金色的app，上面的倒计时已经变成了：
6天13小时40分钟
程月看着暗黑系的屏幕，轻轻勾了勾嘴角。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x了吗外卖订单已接单。”
忽然屏幕上跳出一行通知。
“哥！来生意了！”
这三天的外卖生意好极了，通过外卖，餐馆的辐射范围扩大，疫情缘故人们没法出门，外卖点的也多，他哥哥做事认真谨慎，小店干净卫生，味道也好，网上评价也水涨船高，生意反而比窝在这个小店里时更好。
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程月帮着她哥哥配送外卖，一天能跑三四十单，累是累了点，但总比没钱挣好，程月累到干不动的时候，就拿出手机打开饕餮的那个app，看见界面上，不断跳动减少的时间，就又有了干劲。
程月擦了擦下颌滴下来的汗，得空喘了口气，安慰自己，都会好的，就当给自己未来的大学生活挣生活费。
“哥，这麻辣鸡丝面里，顾客多要了一个煎蛋，你没放。”
程煜用厨房挂着的毛巾擦了脸上的汗回答：
“哦，店里没有鸡蛋了，疫情防控，给咱们供应鸡蛋的老乡进不来。”
程月看不下去，打开了店里的风扇，正直盛夏石家庄现在室外温度至少37度，屋里还开着灶台，亏得她哥还不舍得这点电费，开风扇。
“那怎么行，顾客都点了，这要是差评，平台要扣钱的。”
程煜直起腰说：
“要不今天休息吧，把线上店铺也关掉，店里油和面都不多了，我们这种小店联系不上大供应商，过两天都得断货。”
“那怎么行！店铺刚做起来，你一休假，积累起来的客户全跑到别人家去了，损失多少钱？”
两兄妹争执不下，程月忽然抬起头说：
“哥，我看隔壁连锁饭店的供应商，供应链一直不断，他们做大饭店的，原材料都齐全，供应商也靠谱，现在疫情他们生意也不好做，要不我们和他们谈谈？”
当天程月把店铺打烊，带着她哥哥，敲响了隔壁酒楼，气势恢宏的门。
擦得锃亮的双层玻璃大门被推开。
“您好，抱歉本店现在不提供堂食。”
程月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还是两年前她18岁成人礼的时候，她哥哥给她买的，是条开衩设计的长裙，很有女人味，她还特意卷了卷头发，画了红唇，配上一头乌黑大波卷发，真看不出是个刚高考完的学生。
“您好，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来跟您谈谈合作。”
程煜今日也穿了一身板正的西装，他本骨架修长，鼻梁高挺，程月感叹了很久，他哥哥本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帅哥，只是囿于那三米宽的厨房，太浪费了。
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哥，等我上北大，在北京扎根，一定让你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二人一路来到经理办公室，等经理的时候，程月也没闲着，一人去了后厨，观察了一圈，坐实了她的猜想，这家店的生意很差，米面粮油，临期却只用了一点。
这种大饭店的菜价本来就贵，通常都是请客吃饭，和客户聚餐谈生意，才舍得来，疫情下不能堂食，受到影响先倒闭的一定是她哥哥这种没有资金周转的小店，但冲击最大的其实是这种，涉及到面子相对高端的餐馆。
转了一圈回到经理办公室，心里有了底气，偷偷在背后给她哥哥打了个，ok👌的手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这位张经理才姗姗来迟。
“两位，不知道您要谈什么生意？”
程月拦住刚要开口的程煜，说：
“张经理您好，我想和您谈谈原材料。”
张经理点了根烟，轻蔑的看了一眼，这一男一女，店员和他打电话时，还说是大生意，现在餐饮不好做，他亲自来了，居然是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带着一身穷酸劲的小子：
“哦？富源酒楼是饭店，我们不是原材料供应商。”
程月捏着手里精致的玻璃茶杯，翘着二郎腿，也没把这个张经理放在眼里。
“张经理，您不用和我们打官腔，富源酒楼是连锁店，恐怕是绩效考核制度，我看您的业绩可不怎么好。”
果不其然，这位张经理犹豫了一下，看程月一副胸有成竹的大小姐做派，没了先前的轻蔑：
“那您想要怎么合作？”
程月慢慢放下杯子，说：
“我看您这里存了不少米面粮油，日常生鲜蔬菜供应我们都可以谈。”
张经理说：
“生鲜供应比较复杂，出账也不好做，米面粮油倒是可以谈，价格那，得看您想谈多少。”
程月放下水杯，不急不慢的说：
“我得先听一听价格。”
“行情价的百分之一百一。”
程月笑了一下，站起来拉着程煜要走，这价格救急不贵，但是…要是临期产品，还是对方手里积压的货，那就不厚道了。
“张经理，您要这么谈，我们就没法合作了，谢谢您，回见。”
程月前脚迈出屋门，后脚就被张经理叫住了。
“您请留步，我可以按市场价给您，您看可以吗？”
程月回头依旧是要走的架势：
“张经理，您那堆要过期的米面粮油，您打算原价卖我？是欺负妹妹年纪小吗？”
说完打算拉着程煜走，程煜一直看着自家妹妹砍价谈生意，一副老练成熟的样子，可她明明刚从学校里出来。
微微勾了嘴角，程月一直是个聪明孩子，从小就是，月月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她身上带着光，是希望的光。
“诶，给你打95折，程小姐看可以吗？”
程煜悄悄拉住程月，差不多了，这价格已经很满意了。谁想程月回过头：
“行情价的百分之七十，可以谈就谈，不可以张经理可以盼着疫情结束，生意好起来，没准等不到它过期就用掉了。”
这回轮到对方发火了：
“小姑娘，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我这米面粮油，虽是近期，却都是大场子出来的，保质保量，这价格不可能。”
程月也不急，用眼神安抚了她哥哥，回答：
“张经理，您看这时候，哪还有饭店收这种东西，也就我们，这样啊，我知道现在大家都不容易，您剩多少我收多少，反正是沉没成本，过期扔了也是扔了，您这不光能混点业绩，还能自己扣下不少不是？”
果然张经理犹豫了：
“现金？”
“可以。”
程煜慌忙拽住程月，现金？他们现在可支配财产超不过5000块钱。怎么可能现金？
程煜趁着张经理打印合同的间隙，才得空和程月说上话：
“月月！这得多少钱，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程月平静的喝了口茶说：
“我从后厨出来给厨师递个包烟，问了一下仓库储备，这大约有800斤面800斤米700斤的油，还有米面3个月到期，油4个月，以我们现在的使用量，这点米面油，2个月就能用完”
“这么多，价格那？”
“按我的价格合计大约4万块钱左右。”
程煜差点跳起来，别说有了，他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4万？”
“哥你别急，国家出台的新政策，鼓励创业，商业贷款利率很低，一年以内4.35%，我算了我们每天的营业额，刨去房租水电，4个月就能还上。”
“可…万一…”
程月不耐烦的打断程煜。
“哥你怎么这么多万一，再差还能比现在差？等恢复了堂食，订单只会更多，怕什么？”
程煜说不过她，事情也已经都谈妥了，他相信程月算的利率和利润，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从酒楼出来，回自己饭馆休息，程月握着合同，挤出两个酒窝，冲程煜笑道：
“哥，我们真的捡了个大漏，疫情下运输困难，生产受影响，粮食是刚需只会涨不会跌。”
程煜看她笑的干净，也放下不安，揉了揉程月额顶的发。
程月靠在椅子上，打开饕餮的app，盯着上面的倒计时：
2天10小时40分钟
还有不到3天，她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会心的勾了勾嘴角说：
“哥，我想吃牛肉面，可以给我做一碗吗？”
第二天店铺照常开业，订单量稳定增涨。程月以为一切都变好了，她时来运转了，直到她早晨被她哥哥摇醒。
“程月！不好了，石家庄封城了！”
程月没清醒过来，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回答：
“哦，让我再睡一会儿。”
忽然醒过来。
“封城了？外卖那？”
“外卖还可以送吗？”
听得她哥哥沉默，程月知道天塌了，外贸不能送，这堆米面油3个月就要过期，这4万块钱，彻底砸在她们手里了，他们身上背着4万块钱债，没有收入，还要付房租水电，将来还有她的学费，还有乡下父母的生活费，处处都要花钱。
现在封城，他们连打工的机会都没有，这债务根本无从偿还。
等待他们的是越滚越大的债务雪球。
程月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愣神。程煜叹了口气抱住她：
“月月…没事，有这些米面油，我们倒是饿不死，还一年偿还期，等这段过去，哥哥看能不能去打个工，月月专心上学，哥相信你会有大出息，别和哥哥一样，一辈子为钱的事忧心。”
程煜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哭腔，程月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抓紧了，哥哥带她来到城里打拼，父母在乡下，还需要她哥哥往家里寄钱补贴家用，一直以来都是她哥哥供她读书，扛着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但程煜不管多累、多难，从没当着她面哭过。
他哥，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程月心疼的搂住他哥哥的背。
“哥……对不起。”
是她的执着了3年的北大梦拖累了哥哥。是她的贪婪害哥哥背上了债务。
她要是第一年就读了大学，哥哥就不用这么累，她大学打工，挣奖学金，两年下来，也一定能补贴不少家用。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要是她…早听哥哥的，不要贪这4万块钱的米面就好了……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等程煜从屋里出去，程月才拿出手机，打开那个黑金色的app，里面10小时40分钟的倒计时跳动变成了10小时39分钟。
程月紧紧攥着手机，盯着倒计时一点一点的跳动，在时间的流逝中痛苦的挣扎，她动摇了。
把手机扔在床上，狠狠把手指插进发根，她怎么能动摇，就为了4万块钱，放弃自己的理想学府？
喘着粗气，忽然拾起手机，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或许她可以许愿成为亿万富翁，全球首富，然后用金钱奴役所有人。
程月盯着跳动的数字，开始明白这个界面为什么黑的这么彻底。
欲望吞噬人心，从未给过人选择的机会。
人类的每一个选择，好像都伴随着欲望的驱使，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当晚程月锁了屋门，独自一人，等待着倒计时的结束。
等到手机屏幕上的阿拉伯数字，回归到四个零：
00:00
手机屏幕暗下去，那只腋窝里长眼睛的饕餮神兽再次蹦了出来。
“呀，小姑娘7天没见，汝怎么这么憔悴了。”
程月没心情和他闲扯，她开口问道：
“饕餮，你实现愿望，是不是有代价？”
小神兽愣了一下，没想到程月会问出这种问题。
“聪明的孩子，汝是第二个问吾这个问题的凡人，确实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吾是贪婪的化身，以贪婪为食，汝的愿望越宏大，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人，作为奖励，吾会告诉汝的愿望相应的代价。”
程月没有急着提出要求，而是问道：
“第一个人是谁？”
小饕餮转了转腋下一双长眼睛，思考道：
“好像叫什么重八？”
程月轻笑了一下：
“朱重八？”
小饕餮的眼睛忽然亮了：
“对！就是他！”
程月哂笑，大明朝的开国皇帝，由乞丐到天下至尊的传奇人生，竟是靠饕餮许愿成就的：
“他付出了什么？”
这回饕餮没有犹豫：
“妻离子散。那人欲望是真的好吃。”饕餮在空中欢快的转了个圈，揉了揉圆鼓鼓的小肚子，得意道“吾足足消化了两年多！”
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原来只是这只怪物的一顿饭。
程月听完仰头转了转湿润的眼眶，攥着手机，低头哽咽许久。
她不甘心，五年，三次高考，她怎么能甘心。
半晌，才松开紧咬着的牙，咽下细碎的呜咽，抬眸平静的问：
“小神兽，我…”声音断了一瞬“…我要回到7天前遇到你前的那一瞬间，代价是什么？”
小饕餮愣住了，它第一次听到这种愿望，闭眼在空中飘了一会才回答：
“额…没有代价？这计算系统是不是有问题？”
程月松了口气，太好了，她竟然有后悔的机会：
“好……”
饕餮听她说好慌了，他以贪婪为食，程月不付出代价了，回到7天前，他就等于没有食物可以吃，这怎么能行。
“诶…等一下，小姑娘，汝不问问其他的？比如上北大，比如变有钱？”
程月轻笑了一下回答道：
“不用了……”
她不能问，不敢问，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去选择那些本不应该属于她的未来，付出那些她承担不起的代价。
“诶！再比如还清贷款，或者回到汝高考考场上！汝应该记得答案！这样付出的代价很小的，要比直接许愿上北大小！汝都不问问嘛？你召唤出我的眼泪那么渴望上北大！”
程月盯着眼前慌了神的小神兽，没了人欲望的滋养，嚣张不起来，倒是蛮可爱的。
程月弯了杏眼，眼眶有些红，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用了，谢谢你”
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强行贪得，也不会有好结果。
7月11日凌晨三点，程月睁开眼睛，望着门缝下那一道透过来的暖光，眨了眨湿润的眼眶，沉沉的陷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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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昂首心怀天下，少年举杯独敬平凡。
明天高考出分，祝大家心想事成，创造奇迹。
你的考出来的分数，无论高低，都是为了遇见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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